【傅红】经年别 第十三章
(三次元暑期班开始,要给学生上课,所以只能一大早码文,我也是蛮拼的+_+求表扬~)
第十三章
按道理来说铃木石根作为一个日本人来76号上任,而76号隶属于傅经年管理之下,他是要尽一下招待之谊的,更何况川岛芳子都交代了让多多走动,虽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,但还是要意思一下。
刚好这小林佐男也准备同铃木拉拉关系,本以为去海军俱乐部办一场招待会就可以,可小林佐男非说铃木没听过中国戏曲文化,一定要拉着他去听戏。
傅经年想,那就听吧,刚好也能见见他。
红星剧院。
二月红正坐着在勾脸,听到陈班主说的话,有点儿诧异,这日本人怎么想着组团儿来听戏。
他回头问向陈叔:“陈叔,你说什么?今天晚上谁包的场?”
却是一张勾勒一半未完成的妆面,比台上的模样清淡很多,却别有一番味道。再被那发白的灯光照着,显得格外疏离。
他是看这二月红长大的。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日本人导致老爷夫人离世,小少爷也不会由一个天真的少爷变成一个无畏的战士,更不会为了身份的伪装而去戏班子里学戏,这一路走来能够成为二月红,吃了多少苦他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
“回二爷的话,是日本宪兵司令部副部长小林佐男带着新来的76号日本高级长官还有一些新政府官员,说是为那位新来的长官接风的。据说里面应该也有……傅长官。”陈班主小心翼翼的回答。
“……恩,我知道了。其实,陈叔,我……”二月红不知道该怎么说,他自小就是由陈叔照顾的,一直将其当做长辈,他知道陈叔一定也能够看的出来他和傅经年之间的事,可是……
“二爷不必说,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,感情的事我虽不经历却也懂,傅长官对您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,不管如何,我只是希望您能好过些,这样也算对得起老爷和夫人。”陈叔衷心的说道。
二月红内心感激,禁不住都要红了眼,这是唯一一位做什么都会支持他的长辈,他真诚的说道道:“陈叔,谢谢您。”
陈叔慈祥一笑:“傻孩子,谢什么,快点准备准备吧。今晚唱哪一出?”
“将我柜子里那身虞姬的行头拿出来吧。”
“得嘞!”
其实二月红一直都不愿唱霸王别姬这一出戏,不是说戏不好,而是国破人亡,佳人逝去,这是一个充满悲壮和无奈的爱情悲剧。
可他记得有人说过一句,这衣服穿自己身上才最有价值,总不能让这么好的一套衣服白白放着不是。
隔了一会儿,小厮快跑着把衣服拿了过来,然后说道:“二爷,门口来了好几辆汽车,都是日本人和政府官员,很快会进来就坐,就等着您开唱了。”
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你先让其他人就位。”
“是。”
其实今日主要是小林佐男还想再来看一看,他对于中国戏曲有着过分的痴迷,顺道邀请了铃木和傅经年。
自打他上一次看过之后一直都对二月红念念不忘,这次过来刚好也带着其他人一并欣赏,随行的还有76号的人以及海关总署的,带领着一众日本宪兵,毕竟这种时候,还是安全最重要。
这李忠林自从到这门口下车浑身就开始犯哆嗦,他可是没忘记上次他那个兔崽子在这儿把傅经年给惹了的事儿,虽说傅经年也没因为这个找他单独谈话,但还是禁不住的发怵,正想着呢,这位祖宗长官竟然走了过来。
傅经年瞧着他那副怂样子,忍不住过来笑到:“听说,令公子可是很爱听戏的呀!”
这李忠林一听,立马弯腰赔笑:“哪里哪里!不过是小兔崽子不懂事罢了!如果冲撞了长官,还望您多多包涵,莫要同这畜生计较啊!”
傅经年一听,客气道:“哈哈,我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!”但随即话锋一转:“不过你家公子这脾气还是在国外的好,省的那天得罪了人别不知道怎么没得!”
李忠林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,连忙点头称道:“是是是!长官您说的对,回去我就还把他送出去!”
这个时候唐文德走了过来,笑到:“哈哈,二位还站着说呢!我可是老早就听说了这二月红的名头了,今天刚好来看看,走吧别耽误时间了!”
众人尾随着依次走了进去,这次主要是小林佐男邀铃木和傅经年看的,铃木坐在了中间,傅经年在左边,小林佐男在右边,其他几个人也依次入了座。
只见小厮一个手势,伴随着京胡月琴和小三弦咿呀的声音,台上的灯亮了。
这时候,只见一个头戴如意冠,身着浅黄色绣团披风,系着褶绣花裙的美人出了场,那美人步伐婀娜,脸露愁容,仿佛真的就是即将离别霸王的虞姬。
这铃木从来没听过中国戏,也不懂欣赏,却也觉得台上的人当得起中国的一句古话: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。
不过他今日来可不是听戏的,他要暗查傅经年就必须要时刻观察他,无论是在工作内部还是在生活中。
随着京胡声音的落定,那人走了一个圆场,就婉转惆怅的唱道:“劝君饮酒听虞歌……”
皓齿轻启心落空,眼如秋水颠众生。
面对霸王的失意落魄,她只能陪侍劝酒,默默守着心爱的男人。
“解君忧闷舞婆娑……”
她还有千言万语欲冲口而出, 结果只是欲言又止, 有的是深情与眷恋,有的是不舍和无奈,隐藏着她夫君霸业即将消失的残酷。
…………
直到最后一幕,她唱道:“汉兵已略地, 四面楚歌声, 君王意气尽, 妾妃何聊生!”
这著名的虞姬歌之后,她拔剑了。
坚强而又美丽的生命在霸王的剑下消逝,但虞姬的痴恋和聪慧,坚定与果敢,她从一而终的忠贞爱情给人留下深深的烙印。
(为表达对张国荣先生的敬意,对霸王别姬这出戏描写的多了些。)
傅经年一直都在盯着台上的人,他看的心惊胆战,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虞姬,不是他的二月红,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冲上台去救他。
他看着他用那把剑自刎的时候,真的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。
人的眼神总会出卖自己的伪装。
他不知道的是,这铃木也在一直观察他。
铃木直觉上告诉自己这二人一定是认识的,一个新政府高官和一个唱戏的,田野长官还是在这里被暗杀。
铃木想,有点儿意思,说不定能有一个新发现。
一曲完毕,台下一瞬间的静默,小林佐男带头站起来鼓了掌,随即响起了满堂掌声。台上人略鞠一躬,就去了后台。
一个小厮过来说道:“各位长官走好,我们老板就不送了。”
呵,这年头对日本人也是这么清高,倒还真有几分傲气,偏偏就有人吃这一套。
小林佐男客气的回道:“不必麻烦。”然后示意一下随从,那随从立刻拿出来一个小箱子,然后给小厮递了过去说道:“这是我给你们老板略表心意,希望下次能请他到我住处一叙。”
那小厮弯腰回了一句:“多谢长官,我会回禀给老板的。”
待那小厮离开,铃木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,看着傅经年说道:“我听不懂这咿咿呀呀的在唱什么,但看傅长官激动地大冷天额头都出汗,应该是不错的。”
傅经年心下一惊,是自己大意了!立刻回过神来,笑道:“铃木长官有所不知,这讲的是一个非常凄美的爱情故事,小林部长应该也比较有感悟。”
傅经年想,我将这话题引向日本人,你总不至于再怀疑。
小林佐男没察觉出这二人话里有什么不妥,也就笑着顺口接到:“铃木长官这是不懂呀,这中国戏曲既要唱得好,还要演得好,如果都做到了,就会特别的动人。”
铃木一笑,看似是回答小林佐男的话,实际上却是盯着傅经年,带着点儿挑衅的口气道:“我倒还是觉得咱们日本的艺妓更有味道。”
面对铃木对于二月红的侮辱,傅经年内心恼怒却又不能有所反应,这个时候他必须忍着,只能一笑不语,但手中的拳头却紧握起来。
反倒是小林佐男反驳了句:“铃木长官有所偏颇了,这怎可相提并论。“
众人正等着回去呢,谁知几位长官经说了起来,都是阴阳怪气的调子,也不知打的什么太极。
这铃木对于小林佐男的话不置可否,率先走了出去,众人也都摸不清头脑,纷纷跟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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